繼早前《政府工作報告》明言「全方位擴大國內需求」後，中央近日印發《提振消費專項行動方案》（下稱「行動方案」），提出內容相當全面、包含5方面合共30項重點任務。當中，促進工資收入合理增長、提高最低工資標準，以及減輕家庭生育、教育、醫療等措施，並不令人意外。但穩股市、穩樓市首次在促消費文件中出現，卻頗令市場驚喜，背後反映中央看準了財富效應對提振消費的重要性，希望通過股市和樓市造好，着力改善預期、提振信心，最終惠及整體經濟。
「保5」絕非輕而易舉
今年首兩個月，內地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規模以上工業增加值、固定資產投資的表現皆符合或好過預期，證明內地經濟處於比較理想的復甦軌道。儘管如此，但我們必須看到內地經濟前景不無隱憂，特別是中美關稅戰擺在眼前，美國各種打壓層出不窮，對中國外貿表現構成沉重壓力。事實上，國家統計局官員亦承認，全年實現5%左右經濟增長目標絕非輕而易舉。
當外貿遇上逆風，那麼為內需加力，自然成為一個不可迴避的課題。
限制國內需求的因素有很多，但最主要的兩個因素是股市和樓市。過去幾年，因為疫情等因素，內地股市、樓市持續低迷，財富大幅「縮水」下，民眾即使想消費，亦不得不瞻前顧後，結果必然是有效需求不足，最終導致整體經濟失去活力。
之所以特別強調股市、樓市的作用，主要是因為兩者與老百姓的財富密切相關——據估算，房產價值佔內地居民家庭資產約7成；與此同時，內地股民人數多達2億，股市之榮枯，必然影響他們的消費抉擇。有見及此，想辦法讓股市和樓市保持穩健，讓公眾相信投資是安全的，可謂至關重要。當有了一個正面的預期，他們才會重新開始消費，更願意購置電器、新能源汽車……
假如「行動方案」在經濟低迷、民眾信心不振的時候公布，刺激消費的作用也許相對有限，去年的救市措施成效不彰，便證明了這一點；但選擇在這個時候公布，效果卻值得期待。
為甚麼現在是一個合適的時機？因為今年以來，內地社會氣氛明顯轉趨樂觀，民眾有了更強的信心——一是習近平主席對民營企業高層表達強而有力的支持，掃除他們的思想顧慮；二是內地近期在人工智能、機械人等領域取得突破，帶動中資科技股造好；三是特朗普實施許多不利美國經濟的關稅政策，逼使大量美國資金流向中港股市，為中港股市提供強力支持。基於上述背景，「行動方案」提出打通資金入市堵點、降低住房公積金貸款利率之類的措施，相信有利於進一步擴大財富效應。
內地氣氛轉趨樂觀
中國經濟面臨的挑戰仍然相當艱巨，此乃不爭之事實，但積極因素已經越來越多。內地輿論普遍認為，「行動方案」的出台，展現了中央刺激消費的強烈決心，紛紛支持地方政府細化執行。
當然，所有政策都需要時間傳導，這一輪救市措施能否持續地刺激消費，最終達到「保5」目標，需要更多時間觀察。假如發現成效不夠，屆時必須拿出更多更具體的政策，鼓勵更多民眾掏錢消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