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2-19
星島日報
新一年的《財政預算案》將於下周三出爐，財政司司長陳茂波已多次暗示將會「減糖」，與日前新加坡向國民大「派糖」，包括購物券、多項費用回扣、生活費特別補貼的做法形成很大反差。港府「減糖」是逼於財赤嚴峻的現實需要，只能開源節流，但在經濟疲弱下開源不易，節流也有一定困難，或許應認真考慮將一些政府資產變現，紓解財赤。
當局近月頻頻放風，本財政年度將有逾1,000億赤字，比原先預算的570億元為高，皆因賣地收入不似預期。政府原先預計賣地收入有850億元，可是樓市淡靜，影響印花稅收入和發展商投地意欲，多幅地皮流標，暫時只有123億元收入，正是少收727億元，導致財赤飆升。
買地收入大減 填缺口成挑戰
賣地收益向來佔政府整體收入約15%至20%，然而樓市依然低迷，下年度賣地收入不容樂觀，相信會繼續錄得財赤，如何填補這個公共財政缺口將是一個重大挑戰，而陳茂波已表明會開源節流。
開源離不開三方面：開徵新稅、加稅和提高政府服務收費。香港奉行簡單低稅制，在經濟環境差時開徵新稅，只會打擊營商環境，降低外商來港投資的積極性。陳茂波在《預算案》公眾諮詢期間，拋磚引玉提出討論加徵新稅問題，坊間提議開徵資產增值稅，他客套地回應這是研究範圍之一，結果引發市場拋售，須馬上撲火，澄清暫時無條件開徵資本增值稅，也不會考慮開徵陸路離境稅和消費稅，以安撫市民和投資者。
開徵新稅行不通，要加稅而不會遇到太大阻力，相信非煙草稅莫屬，因吸煙會引致多種慢性疾病和癌症，患者大多向公院求診，費用最終由公營醫療買單。有調查顯示，逾68%受訪者贊成加煙草稅，而吸煙與健康委員會指加煙草稅對控煙有立竿見影功效，若將稅率加至75%，吸煙率可減少0.7個百分點，挽回逾9,000名因吸煙而死亡的生命，減少近50億元社會及醫療成本。當局也可考慮加烈酒稅，既可增加庫房收入，亦有助打擊醉駕。
此外，政府檢視一些長時間沒調整、在用者自付原則下，收入遠遠未及回收成本的公共服務收費，如水費、急症室及康文署設施收費，即使最終決定加費，對填補買地收入大減的缺口作用不大，聊勝於無。
政府開源不容易，惟有加大節流力度，但無可避免涉及削減公共開支，應從何入手卻令當局傷腦筋。隨着人口日益老化，市民對醫療、綜援、生果金等社會福利需求殷切，削減開支將嚴重影響民生，故頂多暫停增加撥款。
醫療社福開支減不得，節流或許要從精簡公務員編制入手。本港公務員多達17.4萬人，薪酬及相關開支高達1,491億元，佔政府經營開支21.6%，堪比醫療、社福開支。雖然政府已要求各政策局節省1%經常性開支，但社會認為並不夠，有需要縮減公務員編制和減薪。不過，此項建議觸動公務員的利益，肯定招來強烈反對，不利社會穩定，相信財爺不敢貿然對公務員減薪，最多是要求凍薪。
要短期大幅增加公共財政收入，發債是其中一個選項。香港債務比重低，信譽良好，有條件多發債，但當前息口高企，令發債成本上升，大幅舉債並不划算，而且發債算不上是收入，只是以負債去增加現金流的戲法。
官民須一條心 共渡減赤時艱
另一個可行方法是將一些政府資產變現，帶來可觀收入。例如，港府手上仍持有逾75%港鐵股權，有條件出售10%至20%股份，或者將機管局部分私有化。希臘政府早前通過IPO出售希臘國際機場30%股權套現之餘，更吸引國際投資者吸納，上市當天股價大升15%，反映機場私有化是可行的。
面對財赤高企，政府須恪守審慎理財、量入為出、應使則使的公共理財原則，確保可繼續為公眾提供所需服務，還要投資未來，讓增長動能更具韌性，故市民須諒解政府大幅「減糖」的苦心，官民一條心共渡時艱。至於財爺會開出甚麼減赤良方，有待下周揭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