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恒大為首的中國內房企業的問題,絕對不是私營企業受國營企業壓迫或政府歧視的問題,反而是中國私營企業的根本性質。表面上,中國的經濟改革開放強調學習資本主義,全力推動市場化,可是從開始便不了解資本主義,不懂資本主義發展的歷史,因此不知道資本主義發展中的種種問題、種種轉折。
市場化早已不是野蠻資本主義時期的森林原則,弱肉強食,也不容忍豪強用自由貿易但官商勾結為實地操縱市場。即使歐美資本主義,也給市場加上眾多的束縛,將之規範化來監管。
中國一段時間還是政治掛帥,學香港、學美國,把中國傳統的制度優勢、中共與國人上百年奮鬥的體制與創新精神拋棄,實質推行去中國化。近幾十年中國政府與社會與這種錯誤無知鬥爭,也與美國西方勢力介入中國鬥爭,有成功,有失敗,但還是擺脫不了市場化、美國化的政治認知舛誤。
房地產泡沫在中國不單止是市場因素,以恒大為例,實際是政府塞責,讓貪污舞弊造假欺騙的犯罪集團(不是企業)竟可借債一、二萬億元人民幣,且在內房企業乃至私營企業中作出惡劣示範,帶頭貪贓枉法,損害國家及社會利益,製造出今天泡沫穿破的危機,以及比當前危機更深遠的困難。
一家人、一家企業、一個行業的胡作妄為,竟可延續多年,形成如此的大危機,這使中國的改革開放蒙羞,亦強迫改革開放要好好地深刻反思。房地產泡沫有國內外先例可鑑,有識之士也早有警告,可惜政府還是掉以輕心,其中應受上述市場化、美國化的思維蒙騙影響,也反映出對泡沫危機的認識不足,資訊缺乏,到危機爆發時才驚叫。
為甚麼恒大等在現行體制下可以高槓桿化借債萬億元?假若政府是要認真地解決現時的經濟困難,便要從根本入手,挖掘恒大等為甚麼可以這麼長時間、這麼愈來愈厲害地製造這樣大的泡沫騙局。這也應便是對現行改革開放措施全面檢討,特別是不少從外進口以及在本地粗製、掛羊頭賣狗肉的所謂市場措施、市場主義。
房地產泡沫已暴露,但牽連所及,政府及社會應可看到金融方面有着更大的泡沫、更大的危機。早段時期暴發戶式的誇張浮躁,在中國足協和恒大的案例中,應可引出足夠的教訓,好好檢討反思了。
研究所所長 陳文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