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12-15
Oriental Daily
兩大經濟強國的年末重磅會議已於上周先後完成，分別是美國聯儲局會議及中國的中央經濟工作會議，尤其是歷來備受矚目的中經會，為明年作為「十五五」（第15個5年）規劃開局之年的經濟工作重點定調，外界估計中國或將力爭明年經濟增長5%目標，以擺脫物價低位運行的局面，荷蘭國際集團（ING）銀行為捕捉明年內地經濟命脈，提出主要關鍵問題並深入分析，其中國內需求能否彌補外需缺口一問，更是纏擾不少企業的心頭大石。官媒昨引述中央領導人在中經會強調，做好經濟工作的方法是因地制宜。
中國宏觀經濟論壇（CMF）上月底舉行，人民大學國家發展與戰略研究院副院長劉曉光發表宏觀經濟分析與預測報告時，亦揚言明年經濟面臨風險挑戰，包括國內多重結構轉型壓力、多重約束交織疊加，若不考慮規模性增量政策，料明年國內生產總值（GDP）增長率為4.8%，較今年下降0.1至0.2個百分點。
ING銀行大中華區首席經濟師宋林發報告稱，中方近年不時提出「雙循環策略」，即經濟增長由兩個「循環」驅動，一個是與全球貿易和投資相關的外部循環，另一個是受內需和關鍵技術自給自足驅動的內部循環。惟內部循環近期表現失色，普遍預計今年消費在政策推動下將復甦，但投資卻下降。
一旦外需環境轉弱的預期成真，意味中國經濟增長前景需要依靠內循環，即由內需來彌補缺口，這很可能取決於政府採取多少政策措施來提振內需。宋林提醒，今年的「以舊換新」補貼政策本質上是將消費力提前預支，其可持續性有限。
換言之，除非將「以舊換新」補貼政策擴展到其他類別，否則內地應採取新的政策來支持明年消費。鑑於對服務業的關注度日益提高，他建議，可考慮擴大服務業消費券的覆蓋範圍。其他措施例如調整稅級也可行，但財政壓力下可能較難實施。投資方面，該行亦指，目前尚未看到明年出現重大轉機的迹象。
不過，財政部在剛過去的周六已表示，明年將發行超長期特別國債，持續支持「兩重」建設（即國家重大戰略實施和重點領域安全能力建設）及「兩新」工作（即大規模設備更新和消費品以舊換新），並用好個人消費貸款及服務業經營主體貸款「雙貼息」政策，以支持擴大內需及提振消費等。
內地商務部、中國人民銀行等3部門昨更發布通知，共提11項措施深化商務和金融協作，更大力度提振消費。商務部財務司負責人表明，將推動地方部門加強分工，強化財政、信貸資金及社會資本等合力，加大消費重點領域金融支持。例如，落實個人消費貸款額度、期限、利率差異化政策，適當減免汽車以舊換新過程中提前結清貸款產生的違約金、擴大政金企對接合作等，更大力支持惠民生和提振消費。
對於抑制內需的核心問題，宋林認為，是家庭和私營企業日益積累的悲觀情緒。中國家庭儲蓄率位居全球前列，本身要說服他們降低儲蓄率是一項艱巨的任務。若要提振信心，有兩大前提要做好，分別讓市場看到穩定的財富效應，特別大程度取決於內地房地產市場的復甦，以及需要看到企業走出削減成本環境。然而，這兩點均非易事。
緊接而來的疑問，自然是中國能否遏止樓價下跌？ING銀行率先認錯，自言去年同一時候對樓市連串「鬆綁」措施太過樂觀，事實證明樓價跌勢再次加速。目前看來，短期也似乎沒有靈丹妙藥。因此，樓市呈「V」形或「U」形復甦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明年將呈「L」形復甦並觸底，或許是更實際的樂觀預期。即使如此，該行強調，房地產對內地市場信心的重要性也不容小覷。如果樓市失速下行，救樓市政策亦將面臨升級壓力。
今次中經會表明力挺內需，也多次強調方法是因地制宜，本質就是實事求是。官媒稱，中央領導人於會上多次提到，無論是發展新質生產力、生態環保或農村工程等，都要因地制宜。由發展區域特色產業以至推進城鎮化進程，也要留住特有基因的重要性，更叮囑各地「一把鑰匙開一把鎖」，「不能拿一個模子去套」，所謂因地制宜、揚長補短，就是走出適合各地區實際的高質量發展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