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1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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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工智能（AI）日新月異，中國科企之成就令海外投資者對中資股刮目相看，迎來美國更強力的圍堵，務求拖慢中國的AI技術發展。香港大學經管學院創新及資訊管理學教授兼夏利萊伉儷基金教授蔣鎮輝表示，中國AI大模型的實力已領先全球，跟美國的差距也愈來愈近，華府的晶片管制不能完全解釋兩國AI技術差距，但接下來的挑戰也非光靠砸錢就能彌補。
蔣率領的人工智能評估實驗室針對中美兩國AI大模型做過不同場景的評測。他接受本報訪問時表示，英偉達（Nvidia）行政總裁黃仁勳早前說中國AI實力與美國僅差10億分之一秒固然是誇張，但綜合差距確實愈追愈近，儘管處理英文任務、圖像理解和視頻生成等較落後，如果看處理中文任務，中國的模型已經在部分情況領先，圖像生成亦然。
DeepSeek今年初爆紅後，中美科企爭相發布大模型進展，他評論，「中國做得最好的是字節跳動的豆包和阿里巴巴(09988)的通義千問……騰訊控股(00700)的混元可能也要起來」，始終科網巨頭坐擁海量訓練數據，又財力豐厚。反觀DeepSeek，「如果放在內地大模型排名，我可能不會放在前3位……之前大家猜測DeepSeek用『蒸餾』技術用小模型學大模型，等於學生踩在老師肩膀上，也可能沒那麼多訓練數據。」
然而，全球各地砸錢搞AI是希望它改善決策、提高生產力，甚至乎美軍會用AI分析情報和增強作戰指揮，可見AI的「聖杯」在於推理能力。偏偏港大最新評測發現，就算指令是中文，要大模型進行兼顧正確、邏輯連貫和方法創新的高階推理，阿里和階躍星辰勝過中國所有同行後，得分仍比表現最優的美國模型──OpenAI新出的GPT-5（思考模式）低足足41%，DeepSeek就更差。
那麼這種差距多少緣於尖端晶片管制？蔣鎮輝表示，「硬件我不是特別在行，但我也從一些渠道得悉中國硬件的發展非常厲害。最頂尖的確實比不上美國，但是很多應用其實不需要最頂尖」，且Gemini、Grok等不受限制使用最尖端的晶片，也不如GPT。
他認為，雖然DeepSeek表現不太好，反應較慢，但其橫空出世證明改進算法可彌補硬件不足。要增強中國AI大模型的推理能力，滿足科學創新所需的邏輯推理，要着力增強的算法範疇首先是「思維鏈」（Chain of Thought），即把任務分解一步一步解決；並要強化理解圖像的能力。
至於更大的樽頸在於幻覺（Hallucination），即輸出看似合理，實際是答非所問、答錯甚至胡說。「也許不能從根本消除，極其量只能降低大模型信口開河的機會，可是中國在這方面確實不如美國。幻覺可能來自激勵機制的缺陷，可能是大模型答對了你給它加分，答錯了你卻不扣分。」
近期投行看好中國科網股的評語往往是AI如何惠及其業務，蔣鎮輝表示，「中國創新強在『1到100』，有了新技術我做得更好，特別是內地AI大模型的應用，因應用場景非常多，很多時候（前沿）技術都是美國在創新，中國只是追。你有目標去追相對簡單，中國追得很快，但不是說中國已經超越，美國的創新是由『0到1』，這很難。」砸錢也許可把天下人才招攬過來，但如果只是大舉擴建算力，差距恐怕未能真正解決。